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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的她》:聚焦“独立女性” 讲述“母爱”

中国文艺网 | 2020-04-10 17:19

近些年来探讨都市女性人物自我成长和独立形象塑造的电视剧作品,从《我的前半生》 《欢乐颂》到《北京女子图鉴》 《都挺好》等,大都展现出了现代都市女性在追求社会认同和实现人生价值过程中的疲惫、焦虑和艰辛。面对消费主义文化的诱惑和城市话语体系,都市女性所面临 的危机和困境如层峦叠嶂,要冲破这些藩篱,不同的电视剧作品都以其别开生面的叙述为之作出了引导。近期播出的都市女性话题网剧《不完美的她》 ,不仅汇聚了传统影视剧所奢求的知名演员的顶配阵容,还拥有可以借鉴的母版及数次翻拍的经验参照。好演员、顶级的IP和富有争议性的话题等,是否意味着就 能成就一部好的作品?

《不完美的她》聚焦的是一群都市女性,以性格孤僻的网络安全员林绪之为牵引,表现了这个在养母悉心呵护下长大的都市女子不俗的智慧,以及她面对 童年的心灵创伤和解决自我精神困惑的勇气。但是,林绪之因为对“是否被生母遗弃”这个问题的反复和执着,而必然产生的父母与子女的亲密关系,尤其是母亲与 女儿的亲子关系的缠绕,使得这个问题的解决,即使林绪之再主动往前迈进,也不得不依赖于其他角色的引导与配合。所以,较之独立女性这个身份,林绪之更贴近 于一个在非原生家庭养育成长的孩子,不断探寻自己残缺的一面,以追求身心健康、人格健全的一个特殊的伪“独立”形象。而如何正确认识和接受自我、融入社 会,也正是该剧对于此类人群进行生活引导的一个重要功能。

因为“母爱”和“母亲”这两个超越于“独立女性”的内核所在,使得《不完美的她》以“独立女性”作为切入点来进行营销时,就存在天然的内伤。当 观众带着期待去观看时,在女性独立性格的编织上,往往会感觉到情节的挤压和叙事的割裂。作为知名日剧IP的翻拍版本, 《不完美的她》主创团队已经充分考虑了受众的个性需求,进行了大量本土化处理。林绪之网络安全员的身份,显然是为了增加观赏性而设置,她像黑客一样可以轻 松地黑入后台和监控来解决问题,确实抵消了她对自我身世确认上多年来的无力感,并观照到这个女性身份独立自主的性格设定。但是在剧中,她为什么不顾一切想 帮助孩子?她的勇气从哪儿来?她与小女孩之间的人物关系铺垫还是不够,所以这种信任感的建立还是不太真实。林绪之的大量旁白较为苍白,小女孩与她的对话有 时也不合情境。在寻亲之路上,这种人为的言语上的堆砌,也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锦上添花的效果,而善良的温情又被错综复杂的线索遮蔽太多,不得不说这些都是 较大的遗憾。

将《不完美的她》作为一部女性现实题材剧来看,其剧情完整且内容较为新鲜,也饱含女性情感细腻和丰富的一面。只是剧中悬疑等各种商业元素的介 入,没有一以贯之地做扎实;同时剧情枝蔓太多,使得很多情节一旦出现,就必须将前后各种时序、因果讲清楚,这又连环导致冲突的设置较为牵强,一些情节从逻 辑上难以让人信服;另外,细枝末节过多也导致剧情松散、时空难辨。所以,与其说这部剧在谈都市女性的独立,不如说它是回归到影像最终呈现的主题——母亲、 母爱,并由此转向到对一个早该被引起重视的群体——单身女性生养问题的现实困境探讨。以更爱和更幸福为目的带走小孩的剧情,虽然不同于对普通家庭造成巨大 伤害的拐卖儿童犯罪,违法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角色的缺席, 《不完美的她》剧情基本都笼罩在“惨”和“虐”之中,表现发自内心的深情、对于养育博爱的感恩和新家庭给予的温暖和幸福感知,以及母爱所折射出的人性之美 的片段较少。从创伤心理学的视角来看,生命个体的觉醒和治愈会有一个客体刺激和融合的过程。面对林绪之的问题,主演们的表演都很用力。但特定空间中,对于 具体事件的反应情绪太过饱满,有时反而会影响到观众情感的体验。因此,情节安排不妥往往会使表演事倍功半。说回母亲,从受虐女童到各位母亲的感情线,是通 过抽丝剥茧表现出来的,这个过程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几个母亲的形象过于单薄。而剧中所涉及的5位母亲又都没有一个稳定的核心家庭关系,那么这些单身母亲的 行为动机到底是什么?生育和生养的女性现实问题,到底使得剧中的生母和养母分别面临着什么样的困顿处境?她们的负面压力是如何累积的?这些都使得像女童生 母穆静这样的角色显得较为扁平化。

都市景观和女性叙事一直是热播剧首选的类型之一,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性作为主要受众对这类题材的衷爱,也使其成为各平台争抢的资源之一。《不完 美的她》作为女性话题剧,虽然集中了超级吸粉的“影后天团” ,但从艺术表现上来看,并不能算精品之作。“单身”和“独立”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都市女性对单身母亲身份的选择是自我意识的一种行为,也是其需要精神 共振的一种生活方式。即使是没有血缘的亲子关系,作为一种特殊情感的建构和延续,母爱也是儿童乃至其成人后幸福的起点和真谛。从这方面而言,《不完美的 她》的创作,仍有提升空间。